前幾天,一則視頻刷了屏,引起了爭論無數。
在微博里,阿信注意到被頂到最上方的評論,這樣寫道——“年輕人被高房價綁架,毫無選擇的權利”。這條評論收獲了近6萬的點贊。
現實中,被“前浪們”羨慕的“后浪”年輕人自嘲:“前浪一句漲房租,后浪就撲了。”
不久前,在#疫情結束,你最想做什么#的超話下,買房竟然成了與吃火鍋一樣火爆的訴求。
疫情期間,還有一張流傳最廣的圖片《這次疫情給了我們八個提示》,其中大家關注度最高的也是這條建議——能買房的時候,別猶豫,不要被那些名人不買房的理由欺騙了,特殊時期,房東不租給你,酒店你進不去。
現實扎心。但是年輕人買房,真的不是想買就能買的。
一面是年輕人買不起房的焦慮,一面又是統(tǒng)計數據中暴漲的房價,使得房地產相關話題最近頻頻沖上熱搜。
不少人認為,受到疫情沖擊,房地產面臨帶看難、交易少、市場冷等多重壓力,形勢肯定不容樂觀。
但從發(fā)布的數據看,無論新房、二手房,3月份70個大中城市房價整體趨勢居然未跌反而微漲。
今天阿信就和大家聊聊大家關心的房子和房價。
疫情之下
深圳的房價為何魔幻“暴漲”?
一個讓人驚訝的事實是:3月份新房環(huán)比漲幅最大的城市為西寧。二手房方面,房價已經很高的深圳,3月份價格環(huán)比漲幅最大,為1.6%。
疫情之下,深圳房價“暴漲”,一時間刺激了眾人的神經。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?
知名經濟學家任澤平對于房價有一個廣為流傳的框架“短期看金融,中期看土地,長期看人口”。
根據國家統(tǒng)計局公開數據,2019年,深圳常住人口為1343.88萬人(加上流動人口,預計總人口為2000萬),土地面積為1996.85平方公里。
2019年,深圳常住人口密度為6730人/平方公里,遠大于北京的1313、廣州的2059和上海的3830。
所以,深圳房價持續(xù)走高,從長期來看,是深圳人地矛盾愈演愈烈的必經過程。
那么深圳房價未來是否會持續(xù)走高?有沒有辦法控制住?奮斗在深圳的廣大年輕人還有沒有希望擁有自己的住房?
任澤平在新著《全球房地產》中說:
“土地供給是房價的直接決定因素。土地制度直接影響房地產供給,土地供應量是住房市場供求平衡和穩(wěn)健運行的重要基礎。”
深圳對工業(yè)用地的供給是非常大方的。證券時報數據寶顯示,過去十年深圳工業(yè)用地成交達到1147.78萬平方米。
2019年12月,為了吸引企業(yè)總部入駐,深圳一次性推出30平方公里的工業(yè)用地。而面積比深圳大兩倍多的上海,整個十三五期間新增的產業(yè)用地也不到30平方公里。
工業(yè)用地供給過多,導致的結果就是辦公樓空置率持續(xù)攀升。根據最新數據,今年一季度深圳商用辦公樓的空置率上升至24.6%,前海地區(qū)寫字樓空置率更是高達66%。
那住宅用地呢?
統(tǒng)計顯示,過去十年,深圳住宅用地成交面積僅為431.5萬平方米。深圳居住用地占整個城市面積只有11%。與一些其他國家的大都市相比,這個數據低得驚人,倫敦、紐約、東京的居住用地占比都超過50%。
“大力實施人地掛鉤,推行新增常住人口與土地供應掛鉤。同時,加快推進一線和熱點二線城市低效工業(yè)用地轉為居住用地。”任澤平認為只有這樣,才能解決深圳等城市的高房價難題。
取消公積金?
年輕人離買房更近了還是更遠了?
今年2月11日,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理事長黃奇帆撰文,建議取消企業(yè)住房公積金制度,理由是目前我國的房地產市場早已經市場化,商業(yè)銀行成為了房貸的主體,所以公積金存在的意義不大了。
因此取消掉公積金,不僅能幫企業(yè)降低成本,還能夠給職工減負。
此文一出,立刻就引起了學術界、官方和民間的熱烈討論。
格力董事長董明珠在接受新京報專訪時明確表達了支持黃奇帆觀點,“我贊同黃奇帆觀點,取消公積金,我覺得這個公積金是完全沒有必要”。而且她還表示,在今年的人代會議上,作為代表的她還會提出公積金相關議案。
但反對者也很強硬。
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金融學兩位教授劉俏、張崢聯名發(fā)表一篇《我們?yōu)槭裁捶磳?ldquo;取消住房公積金制度”》的文章,其理由總結起來包括2條:
一是取消公積金,并不能讓大量的中小微企業(yè)受益,不能有效降低企業(yè)負擔;
二是中低收入家庭使用公積金貸款比例較高,因公積金利率低,變相增加了他們的收入,有利于拉動消費,對經濟增長有正面作用。
在文章最后,在兩位教授看來,公積金不僅不能取消,而且還建議考慮擴大繳存覆蓋面。
事實上,我國的公積金制度是從新加坡學來的。
新加坡是“居者有其屋”的成功踐行者。短短30年,新加坡就成功地從第三世界躋身第一世界國家,在創(chuàng)造經濟奇跡的同時,更以其90%以上的住房自有率而成為全球典范,被公認為全世界解決住房問題最好的國家之一。
新加坡《中央公積金法》明確規(guī)定,所有公民和永久居民均需繳納公積金,2017年覆蓋率高達95.3%。
新加坡的公積金制度發(fā)揮了兩大關鍵作用:一是支持政府“建得起”組屋,中央公積金局為HDB提供間接資金支持;二是讓居民“買得起”組屋,通過優(yōu)惠貸款和補助形式支持居民買房。
1999年,我國國務院頒布《住房公積金管理條例》,規(guī)定住房公積金應當用于職工購買、建造、翻建、大修自住住房,由職工本人和單位按照相同比例繳存,即職工本人上一年度月平均工資乘以繳存比例。
繳存比例各地規(guī)定不一,但不得低于職工上一年度月平均工資的5%,最高不得超過12%。
中國公積金政策設立的初衷是為了解決職工的住房困難,也被視為職工的福利,因為公積金相當于單位額外向職工支付5-12%工資。
最重要的是,職工用于貸款買房時,公積金貸款利率明顯低于商業(yè)性個人住房貸款利率,為貸款買房省下一大筆利息支出。
但公積金制度并非完美,在實際運行中,面臨著使用與提取限制多、使用難度大的問題,甚至有些制度性限制,也讓職工直接放棄公積金的使用。
比如在北京,公積金貸款額度與住房公積金的繳存年限掛鉤,每繳存1年可貸10萬元,繳存年限不夠1整年的,按1整年計算,最高可貸120萬元。
也就是說,繳存超過11年的公積金,最高才能貸120萬元,這與北京動輒數百萬的住房貸款相比,差距明顯。
公積金貸款額度還受到賬戶余額的限制,余額的多少也影響貸款額度。
“我國從新加坡學來公積金理念,落實的只是單一的住房公積金,結果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概念。”正如黃奇帆在文章里指出的,新加坡的公積金政策不是孤立的,它與養(yǎng)老保險、醫(yī)療保險相通。
而最重要的是,新加坡最主要的住房供應形式是組屋主導的住房保障制度,公積金只是服務于這一保障制度中的一環(huán)。
在新加坡,有82%以上的人居住在政府提供的組屋中,僅有不到18%的高收入家庭和外國人住在開發(fā)商建設的私人住宅。
今年3月6日,住房和城鄉(xiāng)建設部部長王蒙徽在《人民日報》撰文,其中提到了要修訂《住房公積金管理條例》,改革并且要完善公積金制度。
未來十年房價還會漲嗎?
有人用各國年輕人房價收入比做過一個橫向的對比研究,結果顯示,畢業(yè)生全款置業(yè)在德國柏林需10.7年,在美國紐約需15.8年,在英國倫敦需18.3年,在日本東京需21.1年, 而在中國香港,畢業(yè)生全款置業(yè)需要58年!
對比數據中沒有中國內地城市,但我們都知道,內地房地產發(fā)展初期引進了很多中國香港的做法和模式,北上廣深的房價和香港的差距已經不是特別大了。
近期,針對地方政府頻頻出臺的房地產調控政策,中央重申了長期堅持“房住不炒”定位,不把房地產作為短期刺激經濟的手段。
可以肯定的是,房價暴漲的年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。
那么,經過幾番上漲,已經高企的房價,存在泡沫嗎?
任澤平表示,長期來看,不同的城市,風險水平不同。
一是城市群的核心城市。如深圳、上海、廈門、北京,人口流入動力強,經濟發(fā)展水平在區(qū)域內領先,有較多外來人口。
雖然近幾年來房價最先上漲、且漲幅最大,但這些城市房價有較強的基本面支撐,中長期來看,房價大幅下跌的風險較小,甚至還可能平穩(wěn)緩慢地繼續(xù)上漲。
二是發(fā)達城市群的次核心城市。如南京、珠海、蘇州,這些城市自身有較好的產業(yè)、人口支撐,風險也較可控。
三是部分過去兩年房價大幅上漲,但收入仍然較低的三四線城市。
這些城市又可分為兩類,一類是一、二線城市的衛(wèi)星城。如廊坊、滄州、東莞,上漲主要受益于核心城市調控收緊,需求外溢,中長期仍受城市群發(fā)展支撐;
另一類是受益于去庫存政策的三四線城市,如贛州,近兩年房價上漲較快,偏離基本面,風險水平更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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